黑莓没了

本命是越知月光/月寿和寿月都会产/写自己想写的/去留fo拉黑都随意

【越知月光中心/月寿】越知月光想要组双打(下)

*脑补的越知毛利组双打,因为距离原作回忆杀可能还有很长时间就先搞了

*有很多可能会被官方背刺的私设(这个系列终于完结了!……)


.



越知月光没在133宿舍房门看到另一人的名字,但推开门后便在玄关的鞋架上看到了几双不属于自己的球鞋。他有些惊异教练组的行动力,毕竟这才是他前去诉求的第二日。


屋内亮着灯。越知走进去,尽可能活动了一下面部的神经,试图摆出一个不太严肃冷漠的表情,以免吓到自己未来的搭档。然而,还未走至卧室他便听见一阵极轻的呼吸声,越知放缓脚步,顺便关闭了明亮的廊灯,只留散发着昏黄光线的床头灯方便行动。


当看见自己对面那张床上所躺的人之后,越知一怔,原本就难见喜怒的神情缓缓凝固,一些零碎的记忆重新涌入大脑。已经到了入秋的时节,对方睡得很香,身体微微蜷缩,似乎觉得冷了。越知在原地静静伫立了几分钟,尽量心平气和地站在室友身侧,俯身将散落在地的自己的资料卡收进抽屉,又从橱柜里拿出一床被,给床上缩起身体的人盖好。


随即,面色一沉,掩在发丝后的幽深瞳孔看不出情绪,径自走出了宿舍。





“这么晚,你该回去休息了,越知君。”


背对着自己的黑卷发男人还在进行每日数据分析,越知站在身后,难得没有先保持一段时间的沉默,直接开口道:“毛利寿三郎,就是你们指派给我的搭档?”


听到对方如此流畅地说出那个名字,黑部转过身,饶有兴味地说:“喔,我们并没有人通知你搭档的事情吧。确实,毛利同学是小你两届的后辈,虽然年纪小,但论天赋和潜力无疑是天才级别的选手。怎样,和对方认识了吗?”


“……”


半晌,越知说道,“很早我就认识他。”


黑部意味深长地说道:“哦,有趣,从毛利同学那里得到的说法恰好相反。那越知君,你对毛利同学感觉如何?”


越知不再说话。显然,这个大晚上一时心血来潮跑来找他的高中生也没有确切的想法。但可以清楚的是,如果满意,今夜就不会有这场谈话;如果不满意,那这场谈话根本不必持续到现在。


“不管怎么样,越知君,人总是会变的。”


许久,黑部缓缓开口道,“你认识的毛利同学只是几个月前的他,现在,他在集训营取得了足够优异的成绩,也有资格进入一军,成为你们可靠的队友。无论如何,我都不希望越知君以过去的目光看待他。再来,举个不恰当的说法,双打讲究的不是‘一见钟情’,而是‘日久天长’,两人是否合拍需要在日后的训练、比赛中进一步磋磨才见分晓,如果总是停留在第一步迟迟不迈进,那就永远无法成为一名合格的双打选手。”


眼前的大男孩一语不发,黑部也不知对方听进去多少,只好起身说道:“如果没有问题,那就先回去吧,越知君。事不宜迟,明日你就和毛利同学一起进行双打的训练……”


“非常抱歉,黑部教练,我有一个请求。”


对方的声音再无犹豫,刘海下的眼眸沉静无波,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。黑部眯起双眼,隐约觉得事情可能会朝一个有趣的方向发展。


“请讲。”






“呜哇!”


毛利猛地惊醒,看向身侧的闹钟——八点十五分!离训练开始就只有十五分钟,睡过头了!他急匆匆地跳下床,刚发愁地想怎么没有人喊他起床,便看见对面床铺上一丝不苟的方块被和平整的床单。


咦,越知前辈已经不在了?昨晚他回来过吗?


直到看见盥洗台上动过的洗漱用具毛利才确信昨晚越知回来过,同时愈发懊恼自己睡得太熟,竟连一点动静都察觉不出来,白白失去了跟前辈处好关系的黄金期。但话说回来,今早的训练是不是就该是双打训练了?真是糟透了,这下不只是自己,去晚了还要耽误前辈的训练,这样岂不是给前辈留下很差的第一印象,比如个人主义什么的、懒惰懈怠什么的——


毛利只用十分钟时间洗漱好,穿上队服拿起背包就往外跑,期间只去餐厅随口吃了两片面包,喝了几口牛奶。老实说迟到不是一次两次了,翘训练的情况时有发生,反正和对方的双打是长期的固定关系,谈好好相处也不在于今晨的十几分钟。但毛利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如此在意,可能是对方NO.4的身份让自己愈发不想被看轻,也可能是……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头蔓延,对方的脸在脑海中不断闪现,总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——一种毛利并不愿去细想的熟悉。


尽管毛利已经在赶时间,但还是比规定时间晚了五分钟。一军的人数更少,训练场地也更为空旷,因此场地上的队员都看见一个红色卷发的高个男孩从上方匆匆赶来,一跃而下,明明有着四肢难以协调的高挑个头,却以一种格外灵活柔和的姿势平稳落地,简直就像职业的体操运动员。


没有等到预想的点名,倒收获了一堆好奇窥探的眼神。毛利努力降低存在感地溜到队伍最尾,不出所料,看到了一个远远高于其他成员,连自己都要微微仰视的背影,以及显眼的蓝挑染。


毛利眼前一亮,张开嘴,情不自禁地雀跃起来:那就是——


下面展开第一组排位赛!2号场地,越知月光,对决,毛利寿三郎!


“请以上人员做好准备,十分钟后未至场地视为弃权!——第一组排位赛开始五分钟后,在3号场地进行第二……”


广播后面说了什么,毛利完全没有听清,不如说他甚至在怀疑刚刚听到讯息的真实性。他是撞了什么大运才会在进入一军的第一天赶上排位赛,而且第一组竟然是他和越知前辈的单打比赛。虽然集训营的安排往往出其不意,但为什么会这样,今天是他和越知前辈第一次训练,对方……不是自己的双打搭档吗?


【毛利寿三郎?谁啊?】


【你消息太滞后了,两天前公告栏上就贴了,新来的一军NO.10,不过才高一年级。】


【也太惨了吧,来一军对决的第一个就是NO.5以上排位的对手,还是越知,不会造成严重的心理阴影吗……】


“喂。”


一个低沉冷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,毛利回神,看到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站在自己身侧,眉眼掩在刘海下,宽阔的身形遮住了头顶倾泻下来的日光。“越知前辈……”毛利还未来得及说更多,对方就转身离开,只淡淡说了句:“比赛要开始了,过来。”


虽说越知资料卡上的照片本就有不苟言笑的疏离感,但本人站在面前更显得难以接近。毛利握紧背包带,发散的视线逐渐凝聚,那人的背影如庞大的山峦笼罩住他,让他心头一阵冷悸,还没开始比赛,已经感到了些许疲累。


场地周围渐渐聚集了没有安排比赛的一军队员,毫无疑问,越知和毛利的对决让他们倍感兴趣。一方是实力强劲的NO.4,一方是炙手可热的新人NO.10,这场比赛不仅是对越知打球的观摩,还是了解毛利寿三郎这匹黑马的好机会。种岛、大曲和加治站在最靠近场地的观众席,不远处的台阶上站着君岛和远野,以及更上方的,平等院和杜克,一军大部分强手都聚集在此。


这时,场上的越知缓缓抬起手,将眼前厚重的额发撩起,露出下面一双沉静冷厉的眸子。在看到那双眼后,毛利一惊,喉结下意识滚动了一下,更紧地握住球拍,皮笑肉不笑地弯了弯唇:“诶,这可真是……”


怎么感觉突然压力倍增,是太多人围观了吗。


种岛吹了声口哨:“哇吼~一上来就是精神暗杀吗,对面是新人耶,月光也太严格了吧。”


加治道:“越知之前不是一直在考虑双打的事吗,为什么现在又开始单打了?他的搭档确定了吗?”


“昨天在图书室,不小心听到教练的电话。”


这时,从刚才就一声不吭的大曲指着场地,突然语出惊人,“那个新人毛利寿三郎,就是给越知钦定的双打搭档。”


“——什么?!”原来越知痛击的竟是自己人。


毛利调整了一下情绪,为免这场比赛成为自己和越知将来关系中的暗刺,刻意作出更为恭敬的态度,扬声道:“越知前辈,那这场比赛,就请你多多指……”


砰!


忽然间,一记发球毫无征兆地弹到了自己身后!“15-0。”什么?!结束了?!毛利猛地回头看向滚动的网球,又望向网对面的越知,瞳孔微微睁大,眼底翻涌着激烈复杂的情绪。


“比赛已经开始了,不要东张西望的。”


越知平淡地说道,身姿挺拔地站在发球的位置,并未刻意释出咄咄逼人的气势,动作甚至算得上优雅,在场却无人敢放松。马赫发球,越知的必杀技,即使集中全部注意力也看不清轨迹,即使能够看清,也难以准确回击,而什么都没有做、就在眨眼间失去一局无疑是开局对对手心态最沉重的打击。


这种速度的发球……


一局已失,现在轮到自己的发球局了。一滴汗从脖颈滑进领口,毛利捏紧球拍,将手中的网球在地上弹了几个来回,眼中却逐渐晃过几道记忆的碎片。


——我见过。


“发球失误!”


毛利深吸一口气,掌心抛球,挥拍,第二发顺利过网。“哦?这个新人的集中力很不错嘛,竟然扛得住越知君全场范围持续性的精神暗杀。”不远处的君岛语带赞许,旁边的远野不屑地嘁了一声,说“但是从刚才开始就被越知压着打,如果没有其他手段,最后一定是零分惨败”。


不出场上所料,精神暗杀尽管不会对毛利造成发球失误,但对方步伐越来越沉重,不一会儿面庞就布满了薄汗。“1-0!”“2-0!”“3-0!”从比赛开始他就未得一分。不仅是强大的发球优势,越知球风成熟,驾驭整场比赛的节奏游刃有余,且观察力敏锐,很快就发现他的破绽,球路也总是打向他应对吃力的位置。这可真是,完全不同于二军水平的对决。毛利气喘吁吁,视线被汗水模糊,越知背对着他,看上去仍然从容不迫,双眼平静无波,映出他狼狈姿态的眼瞳里没有丝毫情绪。


望着对面充满威慑力和压迫力的高大身躯,毛利的目光有一瞬恍惚。不对,好像还有什么,还有什么他没有……


“4-0!”


一发高吊球刁钻地打到了他的斜后方,又一次挑着他不擅长的球路戳他的软肋,毛利未能接到,手臂的关节传来刺痛。熟悉的痛感,就在几个月前,似乎也曾被……毛利撑着膝盖,大口大口喘气,视线由涣散逐渐清明,面庞怔忪,望向对面越知身影的双眸里一点点浮起旧日的影像。


同样的,曾经一个高大冰冷的身影站在网对面,浑身释放着威压,如遮蔽日光的高墙般令人难以企及。


……比赛结束!……


……越知月光,6比0获胜!……




*



仿佛某种趋利避害的本能,毛利天生就有回避一些烦恼的本事,这让他总能留下生命中一些美好的往昔,而对于痛苦、悲伤以至孤独的负面情绪则一股脑地从记忆里驱逐。好像整个人轻飘飘的无从落地,缺乏厚重感的人生。他已经七八年没联系过的发小曾这么评价过他,对他记吃不记打的性子倍感头疼,并说假如命运允许,毛利寿三郎就是会在同一个坑跌倒两次的笨蛋。毛利听了这话只是笑哈哈的,悠闲自得地吹散一株蒲公英的种子,惬意地看那些柔嫩的小白伞一朵朵随风飘走,喃喃道不顺遂的事情已经够多了,干嘛还要去惹自己不高兴啊。


关东高等学府的第一场个人赛他彻头彻尾地输给了越知月光,就像他对陌生人很少施与过多的关注那样,除了在比赛开始前感叹过对方冲破天际的身高,他对越知本人就没有了任何印象。他只记得那毫无轨迹可循的发球,精准成熟的控球,以及从场地一边到另一边疲于奔命的几十分钟,哪怕最后裁判宣读比赛结果,他头昏脑涨,心里还充塞着一堆大大的问号,“这就结束了?”、“怎么可能”、“为什么会这样”。由于他任性随便的作风和立海大网球部格格不入,平时看不爽他的人也很多,他输球之后,队友们给予的也只有毫不客气的冷嘲热讽,仿佛败者、尤其是他这种败者就活该受到羞辱。想一想真是从头灰暗到尾的回忆。


“哈哈……”


看到场中央突然笑起来的红卷发后辈,加治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:“喂,那个新人,在精神重压下终于崩溃了吗。”


种岛摩挲着下巴笑道:“看不出来哦~我倒是觉得,小毛利他现在很享受这场比赛,就好像……有种‘终于能复仇’的兴奋感呢。”


——虽然能再跟越知前辈打一场很开心,但“那个”到现在还没练成,要这时候就使出来吗?……以后在一军岂不是底牌尽现了……


揉了揉面颊,再度握紧球拍作出防御的姿势。毛利直直注视着网对面沉默的越知,对方一言不发,即使单纯站在那里,庞大森冷的压力都如排山倒海之势袭来。


毛利深吸一口气,在那冷厉气氛的层层裹围中,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

这时,平等院身边的杜克忽然说道:“老大,他把眼睛闭上了。”


就在局势既定的赛末,毛利闭上了眼睛,彻底阻断了对越知视线的感知。对方整个人似乎都在一瞬间松弛了下来,紧绷的关节轻松舒展,浑身透出一种闲散潇洒,却更为强悍的气场。


“0-15!”


十分干脆利落的击球得分。面对闭上眼睛,呼吸平稳得好似睡熟的毛利,越知使出了一招很有技巧的扣杀,却被对方在眨眼间于网前截击,并精准地落到了场地内。场上难得的形势转变让众人都吃了一惊。毛利自从阖上眼眸就变了一个人,犹如卸去肩头无形的重担,步伐灵敏矫健,跳跃自如,无论什么苛刻刁钻的球路都能以自然舒展的姿态打回去。


“4-1!”


漂亮无拘的动作,此时此刻,仿佛整个场地都在毛利的控制之下。终于赢下一局。场内掀起轩然大波,种岛也惊喜地鼓了鼓掌:“呀哈~应对精神暗杀的完美策略,真的有能够闭着眼睛打网球的人存在哦!”


“……”


交换场地。越知微微用手臂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,在与毛利擦肩而过时,忽然被一道声音叫住了。


“越知前辈。”


越知停下脚步,侧过头,眼角余光瞥见毛利的背影。毛利呼出一口气,弯起嘴角浅笑道:“算是迟来的问候吧,越知前辈。在我进入一军的时候,教练就让我跟前辈组成双打,我同意了,同时拿到了NO.10的徽章。老实说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,因为你是实力很强的前辈,我是刚从二军升上来的新人,很多事情还需要学习……”


“……没想到第一天就是跟前辈的单打对决。唉,集训营里出人意料的安排太多了,我连这次排位赛对日后有什么影响都不知道。解散双打?退回二军?应该就是这样的发展吧。但是,对我来说,NO.4还是NO.10,一军还是二军,现在已经无所谓了……”


说着,年轻的红卷发后辈回过头,脸上的散漫和随性一扫而空,闪烁着的瞳孔深处仿佛燃烧着两团火焰。


“越知前辈,果然,我还是不想就这么再次输给你。”


“……”



……为什么想要与毛利同学进行一次单打比赛?


他不语。黑部啜了一口咖啡,道:“是不认可吗?我知道在几个月前的关东个人赛上,越知君你以6比0的压倒性优势战胜毛利同学了吧,莫非是因为这个你对他的能力怀有质疑……”


“不是。”


这次,越知回答得毫不犹豫,“跟他的第一次比赛我就知道,他是天才。”


这个回答倒出乎黑部意料:“哦?这么笃定的口气?”


是的,毛利寿三郎,与秉承着日益精进的宗旨、不断靠磨炼提升网球技巧的自己不同,对方是名副其实的天才。越知心想,所有人都知道对方最后以6比0惨败,但实际上,那场彻底的胜利来得并不容易。毛利在之前的表现都不尽人意,赛末忽然回神了一般,以行云流水般的精妙动作展开回击,接连夺得了三分,让越知也惊异不已。为了彻底压制住毛利反扑的势头,他不得已发挥自己的全力,每一次挥拍都深思熟虑,加了巧妙的回旋和力道,而当时他已经参加了U17集训营,远征过海外,与平等院、鬼这种级别的高手较量过,面对国内的关东大赛个人赛应该成竹在胸。


然而,面对一个名不见经传,只有立海大名头加持、同时在队内有着极差风评的高一新生,他第一次感到了“压力”,一种正被紧迫追赶、同时又很容易被赶上的危机感,凭毛利那种毫无章法可循,一看就惰于训练和技巧的提升,但有着绝佳球感和运动神经的网球。只有亲身经历才知道对方身上蕴藏着多么可怕的潜力。越知承认自己被对方身上释放出的力量激将了,竟像面对着世界级的强手一样,几乎不留余地地将毛利打了个落花流水,重挫对方的锐气。


但遗憾的是,毛利也没有更进一步地对局势进行争取,在濒临绝境的反击均被越知一一破解后,对方就彻底失去了斗志,双眼涣散,直至比赛宣告结束都呆呆地站在场上,好似灵魂脱壳,不愿承认这样的结局。


自始至终,毛利都并未看到越知在比赛结束时露出的,冰冷而忌惮的目光。


“体力、技巧、精神力、力量,这些都是可以在训练中得到提升的,更别说是他这种天生具备才能的人。我只是不能接受……”


越知平静地说道,声调中好不容易产生的一丝波澜又被强行压下。


“我不能接受一个对‘胜利’随心所欲,毫无追寻的人。……那日的比赛,他让我看到了一部分、身为网球选手该有的对胜利的渴望,我不希望那只是昙花一现。”


黑部望着他,半晌才道:“那你有没有想过,如果那份渴望对毛利同学来说真的是昙花一现呢?”


越知握紧宽大的拳头,尽管被刘海挡住大半的脸窥不见神态,但声音仍然沉静稳重,一字一顿像是作出最后的抉择。


“那我就负责唤醒他的‘渴望’。”


……


“比赛结束!6-2,越知月光胜!”


赛场周围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,还有对毛利实力的肯定与惊艳,显然,很多人认为在比赛之初就开启精神暗杀、同时发球局几乎稳赢的越知面前,拿下两局,还是在最后关头逆袭,在初入一军已经是不错的战绩了。


唉,又惨败了。


然而,毛利倒在场地上,汗水从发梢滴到地面,手臂下的眉眼仍有不甘之色,似乎并未尽兴。如果能够更熟练、更流畅地驾驭“那个状态”的话……毛利想到最后失掉的那局是因为自己的击球出了界,如果不是因为这发失误,说不定还能在越知手下夺得一局……


“前后移动迟缓,步伐没有稳定的节奏,不能把自己的体力有效分配在各场球局。”


“回击的力道较轻,不容易打出杀伤力较大的球,而且,风格还在摸索阶段,没有自己的必杀技,或者擅长的领域……”


沉静到有些冷感的声音随着脚步声渐近,毛利挪开手臂,看见越知走近的身影,听到对方一针见血地将自己的缺陷全数点破,不免有些窘迫,只能无可奈何地笑了笑。


“但是,我也一样。”


毛利一怔,抬起头,见越知凌厉的眉眼重新掩在刘海后,以格外平静的声调说道,“因为力道欠缺,击球仍然有不稳定的情况,面临针对脚边、或者低空的球,总是无法难以协调全身予以最佳回击,当然,后半场体力的消耗是最大的问题……”


毛利心头百感交集,一时口拙,竟不知作何回应。越知的态度认真且诚挚,丝毫没有因比赛胜利就看轻他、讥讽他,反而真正把他当作一个探讨交流的伙伴。


“……以上所说,作为一名网球运动选手,我也并不完美,但正因为永远存在缺憾,才会日复一日精进自己的实力,寻求突破的途径。所以……”


说着,那个初见就给人以冷漠疏离之感的高大男人朝他伸出手,态度坚定,眼眸在微垂的发丝后隐隐显现,沉静深邃的眼底除了他就没有第二人存在。


“毛利,你愿意成为我的双打搭档,一起进行突破吗。”






“还是第一次听月光长篇大论呢,这就是属于‘搭档’的特权吗。”


种岛看着场地上两手交握在一起的两人唏嘘不已,大曲说道:“因为很开心吧,越知在心情愉快的时候好像就会说很多话。”


“哈哈,倒是很有趣~”


“不只是‘有趣’那么简单吧。如果越知打定主意要带着那个新人双打,离这届U17世界杯没有多少时间了……”


眼前的搭档隐晦地点出了重点,种岛也慢慢收敛了笑意,玩味地看向远处的越知和毛利,说道:“是啊。”


那两人不像他和大曲早就有一年多的双打经验。越知已经三年级了,而距离世界赛还有几个月,如果要进行双打,那也只有这几个月的时间与毛利练习、磨合。这几个月集训营会进行各种将队伍重新洗牌的排位赛不说,越知能否和毛利磨合成功,二人能够达到怎样的水平还是未知数。


如果这几个月的努力只是白费功夫,那对未来可期的毛利还好,对于越知……


“算了,别人家的事情我们还是别操心了~☆”




“老大。”


杜克看到自比赛结束就转身欲走的平等院,跟上说道,“这么看来,月光是打定主意要与寿三郎组成双打了,老大有什么想法?”


平等院将球拍扛在肩头:“嘁,能有什么想法。把单打NO.3的位置视作难以跨越的沟壑就算了,竟然放弃现有的好牌转攻双打。明明拥有不错的单打才能……真是,无聊至极。”


杜克转头看着场上的两人,笑道:“是吗?但我觉得不管是打网球还是生活,双打对于月光,说不定都是宝贵的体验。”


“哼。”


平等院还是语带不屑,唇角却逐渐扬起一个轻狂的笑,“若真有那个本事,等到了那天,那两人会给所有人一个答案的。”




“喂,远野。”


台阶上的长发男人不耐烦地回头:“怎么了?”


君岛扶了扶眼镜:“你要去哪里?”


远野撇了撇嘴角:“那还用说吗,当然是练习了!越知和那个NO.10的新人要组成双打了吧,正好最近要进行排位赛,趁此机会——”


他恶劣地笑道,“当然是,把越知从NO.4的宝座下扯下来!单打遇到瓶颈就想转双打突破,哪有那么简单的道理,他对双打根本一无所知,我要让他吃尽苦头!嘻嘻嘻嘻!”






一场比赛结束,毛利觉得手脚哪里都疼,头脑昏昏沉沉的,未摄入充足食物的肚子也在咕咕叫,幸好声音不大,没在高年级的前辈面前丢脸。


“给。”


越知从包里拿出一支能量棒递给他,毛利从座位上弹起来,双眼放光地说道:“非常感谢,越知前辈!”越知坐到他身边,两人一起眺望其他场地上进行的比赛。


“呼哈,舒服多了!我觉得现在又可以继续训练了。”


越知说道:“今天没有别的安排了,教练说明天才开始正式的练习。”


说完,又随口问道:“你有没有想要去做的事?”


“诶~”


毛利想起新开张的商业街,一颗心刚活络起来就被理智压下。他现在不是孤身一人来去自如的时候了,自己浪费时间就罢了,总不能带越知前辈一起浪费时间吧,更何况越知前辈一看就是严肃认真的人,回答“我想继续训练”才是增加好感的明智之举吧!……


“喂,毛利,找到你了。”


“诶?!柘植教练?”


看到一身腱子肉、气势汹汹走来的柘植教练,毛利就头皮发麻,当初偷逃训练被其铁拳制裁的心理阴影还在。柘植走到两人面前,将一张计划表展开,指点着上面一串串训练项目说道:“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放松啊,毛利,之前欠下的训练打算什么时候补上啊。”


“呜啊,为什么还会一点一点地搜集起来啊!”实在太变态了!


柘植义正言辞地说道:“当然!就是为了防止你这种爱偷懒的小鬼浑水摸鱼,正好现在有空,赶紧起来做完!”


说着,又对旁边的越知说:“越知,既然你也在,监督毛利的任务就交给你了!一定要好好看着他把训练都补上,对你们将来的双打也会有好处!”


毛利欲哭无泪,如果对方是柘植教练说不定现在他讨个饶就混过去了,但既然监督人换成了越知前辈,他就不敢随便开口了,好不容易在高年级前辈心里树立起的良好形象,他还想继续保持下去。


柘植拍手道:“好,不错不错!打起精神来!那先从一千个挥拍开始……”


毛利讨价还价道:“柘植教练~挥拍这么基础的训练,要不就……”


砰。


话音未落,后臀就被一只球拍轻轻拍了一下。毛利一愣,看越知已经拿着球拍从自己身侧走过,从柘植教练手里接过那张训练表,说道:“快些开始吧,早练习完就能回去休息了。”


“……”


毛利脸一热,看着越知的侧影,心想前辈这么帅气的人,竟然也会跟同伴做这么亲密的举动吗。虽然有些微妙的反差,但确实拉近了不少关系。毛利也从背包里取出球拍,脚步轻快地跑到越知身侧,二人闲聊着走向训练场。身后的柘植看到两人逐渐靠近的背影,从最初中间隔着将近一米的距离,伴随毛利的说笑声变得不过咫尺,颇为感慨地松了口气,离开了。







入秋以来,天气转凉,集训营的过道上铺满火红的枫叶,草木呈现出凋零之态,众人也纷纷从夏装换成秋装。


天气一冷,对某人来说起床越来越困难了。现在是早晨七点半,越知从外面散步回来,见毛利还缩在被子里睡得香甜,时不时用面颊蹭蹭被子,就像猫咪一样。


“毛利。”


越知推了推毛利,对方柔软的身子便沿着他的力道也滚了两圈,无果。越知又想了想,撩开刘海,视线直勾勾地盯着毛利的后背。


仍然不起作用。他差点忘记了,比赛时闭上眼睛的毛利能让他的精神暗杀效果大打折扣。


没办法了。


“呼”的一声!越知双手抓住被子的两角,用力一掀,清晨的冷空气便侵入到底下蜷缩着的后辈身上。


“呜哇!”


毛利瞬间被冷醒,转头便看到越知被刘海遮住大半张脸的面庞。他打了个哈欠,捂着胳膊上冻起来的鸡皮疙瘩,幽怨地说,“月前辈,好冷啊~能别用这种方法叫我起床吗,太痛苦了……”


“已经七点半了。”越知说道,“如果不能在七点五十赶去餐厅,我们就不能在规定的时间进入训练场。”


“是,是~”


毛利拼命把自己从温暖柔软的床铺上揭起来,一边打哈欠一边穿戴洗漱。盥洗室里传来水流的冲刷声,越知坐在床头,看到前面的矮柜上搁着毛利的球拍,旁边还有一卷刚拆封、并未进行缠裹的吸汗带。


“久等了,月前辈!”


毛利神清气爽地出来时越知刚好将吸汗带缠到最后一圈,把球拍递给他。“喔,非常感谢,月前辈!哇,比我缠得结实多了……”


越知边整理背包边说道:“已经快要七点五十了,给你缠好也是节省时间,不然早饭又要来不及。”


毛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:“抱歉,明天我会更早起的。唔,干脆和月前辈一起晨间散步吧!如果是跟月前辈的话,说不定我可以早点醒过来。”


“……我不抱太大的期望。”


“对了,月前辈,偷偷告诉你一个办法,在家里我哥哥和姐姐都是这么做的。”


毛利踮起脚,凑到越知耳边,悄悄说道,“如果想要叫我起来,可以尝试挠我的下巴。很奇怪,每次我被挠下巴就会立马醒过来,我至今也不清楚是怎样的原理呢。”


“……”


耳畔被毛利温暖的吐息扫得有些痒。越知扭过头,迈开两条长腿,快步向餐厅走,“……我对此不感兴趣。”


被干脆地拒绝了。毛利一想到今后还要被越知掀被子叫起床就不寒而栗,急忙追上去,哼哼唧唧喊道:“等等我啊,月前辈~”


“……”





此时,距离越知用挠下巴的方式叫毛利起床,还有三天。






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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